秦威 | 散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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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秦威

眾所周知,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

在某種情況下,即使是親朋故戚,也會不顧情義背叛於你;而自己養的狗,卻不會棄你而去。

大多數情況下,背棄信譽者是人,不是狗。

在網上我看過一段這樣視頻,不知為何,狗主人瘋了似的揮刀捅向自己的狗,那狗一邊哀鳴,一邊傷心欲絕地望著自己的主人。

急劇痛苦的狗,始終沒有反身攻擊主人,它隻一味強

忍劇痛,聲聲哀嚎,滿眼充斥著疑惑和不解。

試問,在這種情形下,人能做到不?

看著這段視頻,我內心湧起一股『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憤慨。

此時此刻,我想人不如狗。

我喜歡狗,卻因各種原因從未養狗。

好在小時候,外婆養過一條狗,我還與它成為好朋友。

下面說說我與狗的故事:

據說外婆家的狗,厲害得全村聞名。

其實那狗,是條很普通的中華田園犬,當地叫作土狗。

它的兩隻耳朵,不像德國黑背那

樣支棱著,而是綿軟無力,折於頭上;身材也不像藏獒那般高大威猛,算是中型犬,看起來不是那麼得兇。

可外婆的狗算是另類了。

它不像它的同類,一遇見生人,隻是虛張聲勢,狂吠不止。

人一吆喝,便夾起尾巴,躲避一隅。

外婆的狗,不僅狂吠,更是異常兇猛地往上撲,齜牙咧嘴,一旦咬住,決不松口。

開始人們並不把它放在眼裡,以為它與普通的土狗一樣,隻是虛張聲勢罷了。

哪成想,許多大意的人被它咬傷過。

於是,它一咬成名,村人莫有不怕它,不恨它的。

來外婆家串門的鄰居,隻好站在門外較遠的地方,扯起嗓子喊,讓主人把狗護住,人這才戰戰兢兢趕忙溜進門去。

外婆的一聲呵斥,狗立刻夾起尾巴,望著主人,一臉委屈與疑惑,隻好躲去墻根的草垛前,乖乖地趴下。

回想我與外婆的狗最初相識,極不可思議。

外婆在我回城後,才抱狗來養,之前我們從未蒙面。

記得,那是個天光將暗的黃昏,我的右肩搭著兩袋米面,一口氣走了十幾裡路,步履蹣跚來到外婆家那熟悉而親切的院門前。

突然,外婆家黑黢黢的門洞裡,倏地竄出一道灰白的光,眨眼功夫,跑到我跟前。

我吃驚地望著它,隻見它皺起眉頭,用一副既疑惑又似曾相識的眼神盯住我看。

我嚇得目瞪口呆,呆在那兒,一點也不敢動彈。

忽然,它長長的毛茸茸的尾巴歡快地搖起來,臉上的表情也放松愉悅開來,並把兩隻前爪搭在我雙肩,伸出鮮紅的舌頭,急急地添我的臉。

我窘得屏氣凝神,傻了一般,不知所措。

這時,外婆從門裡走出來,一看見我,立刻呵斥灰狗,灰狗頓時變得尷尬膽怯起來,它夾著尾巴,在我身

後不住地轉悠。

『它沒咬你吧?』外婆急急地問。

我嚇傻似的搖著頭。

『這狗可厲害呢』我回頭看那隻一點惡意沒有的狗。

『真是怪了,這狗怎麼會認識你?』外婆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語。

從此我和灰狗成了朋友。

無論我上山割草砍柴,還是去公社的供銷社,它總跟我的身前身後,蹦蹦跳跳,歡歡喜喜,其樂融融。

在土路的前面,斜插出兩條大狗,在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看。

外婆的狗並未顯出膽怯逃跑的樣子,它抬起頭看著我,像是在征求我意見。

我貓下腰,撿起石頭拋出去,那兩條狗便落

荒而逃。

這時,外婆的狗怒吼著箭一般追出去。

我趕忙喚它回來,兩條被追的狗又折返而來,現出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

我再蹲下,那兩條狗又急忙掉頭逃之夭夭。

外婆的狗又邊吼邊追趕起來。

我再次喚它回來,它來到我身邊,伸出鮮紅的長舌,呼呼氣喘,我把它的兩條前腿抬起,譏笑它說,『狗仗人勢』。

它似乎聽懂我說的什麼,它的臉隱隱約約有種羞赧的表情,不停地搖晃尾巴,眼睛裡透出討人歡心的神情。

我上山砍柴摟草,必帶上外婆的狗。

我把柴草堆在一處,它便老老實

實趴在那,儼然像個威武的衛士一般。

當我捆好柴草,疲憊地仰躺在山脊上,瞇縫起眼,看天上的流雲。

突然,它猛地原地跳起,並狂吠不止。

我也急忙坐起身,隻見不遠處,一條約三十厘米長,粗粗的身段,身上似乎還稀稀拉拉立著白毛像蛇一樣的長蟲,朝我們柴草垛爬來。

我一激靈,跳起來,隨手拾起兩塊石頭,朝長蟲砸去。

長蟲立馬掉頭轉身,逃之夭夭。

狗還在一個勁兒地狂吠。

我嚇出一身冷汗,走到狗跟前,感激地抓起它前腿。

它立刻安靜下來,咧開大嘴,猶似在笑,那條長長的大尾巴不停地搖晃著。

我把頭頂在它腦門上,做親昵狀。

但它

的警惕性極高,還時不時轉過頭去張望那長蟲逃竄的方向。

聽外婆說,灰狗快三歲了,它立起來與我差不多一般高。

閑來沒事,我經常把它的兩隻前爪搭在我肩上,視它為摔跤對手,一次次用腿絆它的兩條後腿,再用力一推,它便摔到草垛子上。

摔倒了就耍熊,不肯起來。

我又去抓它前腿,再次把它摔倒。

我看得出來,它既不開心,又不情願。

可是又不敢違拗我,隻好硬著頭皮,一次次被摔。

當我再次把它前爪放在肩上,它緊張得伸出長舌舔著嘴巴,眼睛裡透出一股求饒做罷的神

情。

我又惡作劇地把手伸進它嘴巴裡,這種新玩法勾起它的興趣,它用力恰到好處地咬著我的手,嘴裡還不時發出低低的嘶吼,眼睛透著開心歡樂的光芒。

也許是玩野了,一不小心,它咬痛我的手,我立刻眉頭緊蹙,它發現自己惹禍了,轉身便跑。

我在後面追,還不時朝它仍石頭。

我哪攆得上它,它站在遠處看著我,只要我一哈腰,它立馬就跑。

然後再站住,遠遠觀察我。

我氣急敗壞往回走,它低下頭,遠遠跟在我後面。

我用

它,我突然轉身哈腰,做撿石狀,它立刻又撒丫子跑起來。

看它一跳一跳地奔跑,我笑得肚子都痛了。

於是,我便放軟聲調喚它回來,它遲疑地站在遠處,始終與我保持它認為安全的距離。

我放棄了,追又追不上它,看樣子它一時半會不會解除對我的戒備。

我隻好一個人往回走,它跟在後面。

我也懶得跟它鬥智鬥勇,它也做出一副偃旗息鼓的樣子,不緊不慢,保持距離,走在後頭。

四十多年過去了,外婆已然不在世了。

現如今,我也退休了。

但我還是忘不了小時候生活過的小山村。

我又回到那個記憶裡不甚太好的小村子,權當是憑吊外婆吧,外婆,我又回來了。

看這漫山遍野既熟悉又陌生的山坳,我思緒萬千,心潮起伏。

我站在姥外婆家房後的山崖上,黃昏還是那個黃昏,山間灰白的小路還是過去的模樣,村中房舍的炊煙還是那個炊煙,房前屋後的狗叫還是那等狂吠,山下的小河依然泛著昔日柔和的光芒。

隻是站在山頂上隻有我一個人,外婆以及她的狗哪裡去了?望著黯然空曠的山谷,我覺得好孤獨,我去哪裡尋找我親愛的外婆,去哪裡找回一直陪伴外婆的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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