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9月2日,美國俄亥俄州的急救中心接到了一則求救電話,電話中,一男子聲音顫抖,哭腔十足地聲稱自己女友被野狗咬傷,危在旦夕。
聽聞,急救中心便在第一時間派出了醫護人員趕往現場,然而,就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素來見慣了大場面的醫護人員也被這眼前的血腥場景震驚了。
隻見屋內的很多家具幾乎都被濺上了血跡,地上還有著一道道的血痕,而在這之中,更是還有著一個女人衣不蔽體地躺在沙發上,渾身上下幾乎已經是體無完膚,遍佈咬痕。
見狀,醫生趕忙對傷者進行了搶救,但是礙於傷勢過重,最終後者還是失去了生命特征,遺憾離世。
與此同時,看著這凌亂殘忍的場景,醫護人員意識到:事態有些嚴重,於是便隨即聯系了警方,請求他們介入調查。
然而,隨著案件的不斷推進,警方漸漸發現這件事情並不簡單,兇手並非報警男子口中所說的野狗,而很有可能是死者飼養的雜交犬。
更令人不解的是,該雜交犬一向性格溫順,和死者的關系更是極為親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向聽話的寵物狗為何突然性情大變將主人置於死地?在這背後是否又有著其他隱情?
01惡狗傷人,目的何在
在接到醫護人員的電話之後,警察凱文和同事很快就來到了死者的家中,並向唯一的知情人也就是報警男子詢問了情況。
該男子名叫曼恩,據他透露,死者是他的女友,名叫安琪拉,兩人關系一向穩定,就在安琪拉被咬之前,他們還剛剛參加了舞會。
舞會結束回到家之後,曼恩就先進到了臥室休息,因為服用了助眠藥,曼恩表示自己睡得很沉,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隻看見滿身是血的女友暈倒在了自己床邊。
他猜測,在他熟睡的期間,安琪拉應該是自覺一個人無聊,於是便獨自去到了戶外散步,但不料卻遭到了野狗的攻擊,並且在受傷後堅持回到了家中。
然而,倘若曼恩的說辭是真的,為何受傷嚴重的安琪拉在回家的途中沒有留下一點血跡?相比於屋內的斑斑血點,屋外則顯得幹凈許多。
再加上,安琪拉身上未著片刻衣物,這也有些說不過去,即便是曼恩在發現受傷的安琪拉之後,想要為其包紮止血,但是也不至於將其全身衣物脫光,甚至內衣內褲都不留。
更何況,安琪拉的傷大多都在四肢,實在是沒有全裸的必要,而在房間內,卻是散落了不少安琪拉衣服的碎片。
諸如此類的種種都和曼恩所說的相悖,這不禁讓警方懷疑安琪拉被野狗咬傷的真實性,與此同時,凱文也是聯系到了刑警塔蓮諾和裡斯,請他們協助破案。
等待刑警到來的期間,凱文對曼恩和安琪拉兩人的住所也是進行了查看,凱文發現不僅僅臥室和客廳有血跡,在浴室、廚房以及另外一間上鎖了屋子的地板上都佈滿了血印。
於是,凱文順著血印往前走,發現,這些印記最終停在了最上面的閣樓。
凱文小心翼翼地嘗試打開閣樓,但就在他剛打開一個門縫的時候,就聽見了瘋狂的狗叫聲,與此同時,裡面的雜交大型犬還試圖從門縫中擠出來。
見狀,凱文連忙眼疾手快,再次將閣樓門關了起來。
曼恩告訴凱文,這是他飼養的寵物狗馬克,在房間的墻壁上,凱文也發現了安琪拉和該狗的合影。
照片中,這隻雜交犬馬克威風凜凜,個頭驚人,十分聽話地貼在安琪拉的身旁,顯然,安琪拉和馬克的感情很好。
於是,這也就讓凱文更加納悶了,既然安琪拉自己有飼養狗的經驗,那她又怎麼會被野狗咬成這個樣子呢?
正在凱文陷入思考的時候,塔蓮諾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現場,開始了新一輪的搜查,與此同時,凱文讓人帶著曼恩先去到了醫院包紮。
因為凱文額頭上有著一個很大的傷口,不停地淌血,據他所說,該傷口是在他清醒後看見滿身是血的安琪拉時,一時慌張,不小心打破了茶杯刮傷的。
但凱文卻發現不僅僅臥室有茶杯碎片,在客廳、沙發處都散落的有茶杯碎渣,這無疑又在表明,曼恩在撒謊。
但無論如何,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凱文還是將曼恩先送去了醫院進行治療,等其回來之後再對他進行詳細審問。
而在臨上車之前,曼恩更是留下了一句發人深省的話:『別動我的狗』,曼恩不說還好,他這一說反倒是提醒了凱文一行人。
於是,在曼恩離開之後,凱文便帶著犬場的技術員來到了閣樓,同先前一樣,一打開門,裡面的馬克就狂叫個不停,技術員則是先拿著捉狗用的套桿先進到了裡面。
但是不曾想,馬克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怒目圓睜地瞪著技術員,擺出來一副進攻的姿態,為了以防萬一,技術員讓裡斯拿著手槍也一同跟在了後面。
雙方對峙了很長時間,馬克百般掙紮,雖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好在技術員最終成功將其捕獲,帶出了閣樓。
而也就在這時,警方發現,在這馬克口中,也有著汩汩鮮血!
見狀,警方無法不將這個馬克列到嫌犯的行列之內,再加上,破碎的衣物、凌亂的血跡,這些無疑都在表明屋內很有可能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而在這之中,能和安琪拉身上的咬痕對上號的也隻有這隻馬克了。
但作為寵物,這隻馬克為何要對主人痛下毒手?而即便是這隻狗就是兇手,警方也無法從其口中套出話來,隻能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曼恩身上。
於是,警方隨後便提審了曼恩,對於安琪拉受傷的細節再次進行了詢問,並將重重疑點羅列了出來,擺在了曼恩的面前,請他作答。
顯然,曼恩並沒有提前做好準備,面對警方的犀利詢問,曼恩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最終見躲閃不掉,於是他也就耍起了賴皮,反倒是質問起了警方:『你敢懷疑我的狗?』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警方哪還會僅僅是懷疑,早就派專業人員對馬克以及安琪拉身上的咬痕做了比對,經鑒定,咬死安琪拉的兇手的確是其飼養的馬克。
而作為男友的曼恩不可能不知道馬克就是兇手,但他最終卻選擇了另一套說辭隱瞞,企圖為自家狗開罪。
對此,警方很是不解,難道在曼恩的心中,一條狗竟然比自己女友的命都重要?而在這背後是否還有著其他隱情?
02水落石出,兇手另有其人
懷著這樣的疑問,塔蓮諾等人決定繼續追查此事,於是,塔蓮諾找到了馬克的獸醫,並向其咨詢為何馬克會突發獸性,對主人進行攻擊。
但獸醫卻表示,在他負責馬克的期間,這條雜交大型犬很是溫和,對待主人也很忠誠,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突然獸性大發的,在這之外,勢必有著其他的外界因素誘導。
可想而知,這外界因素很大程度上就是人為因素,於是,這起殺人案件的矛頭也就指向了馬克的另一個主人曼恩。
但是礙於沒有確鑿的證據,警方隻能對其進行拘留審問,時間一到則隻有釋放的份,根本無權扣押。
為了還死者一個公道,塔蓮諾沒有就此放棄,而是憑借著關系聯系到了一位專門研究動物行為的專家,並且帶著馬克找到了這位專家。
經過一番檢查之後,專家告訴塔蓮諾,該雜交大狗並不屬於烈性犬,不會無緣無故襲擊人類,發生這樣的慘事,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該狗接受過攻擊訓練。
於是,塔蓮諾緊接著又找到了專門訓練攻擊型狗的人,對方有著多年幫助警方訓練警犬的經驗。
在聽完塔蓮諾講述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專家斷定,該雜交馬克很有可能就是接受了攻擊訓練。
要知道,在死者安琪拉的身上共有著180多處的咬痕,早在此之前,其他各地也都發生過狗咬傷人的事件,但通常都隻有一處或幾處咬痕,狗是不會不停地對人類發動進攻的,除非是有人在一旁不停地下達進攻命令。
由此一來,塔蓮諾恍然大悟,並且繼續追問,那作為寵物狗,它為何會不分青紅皂白,對主人發動如此殘忍的攻擊?
對此,專家解釋道,狗就是狗,很多時候雖然通人性,但其實並沒有是非觀,尤其是接受過攻擊訓練的狗,相比於人,它對攻擊信號更為敏感。
為此,專家還親自做了一個試驗,他帶著塔蓮諾來到了後院,在這裡,有一個小男孩正和一隻拉佈拉多玩得正歡。
但是當專家下達了『抓住』的命令時,拉佈拉多瞬間咬住了小男孩的手臂,等待著專家下一步的命令。
隨後,在專家命令其停止時,這隻拉佈拉多才松了口,並且搖著尾巴向小男孩祈求獎勵,顯然,拉佈拉多並不清楚這件事情是對是錯,它隻是在忠貞的按照指示行事。
而倘若專家下達的並不是停止的命令,而是進攻,那麼接下來的場面將會截然不同,拉佈拉多定會毫不猶豫地向著前一秒還在和它玩耍的小男孩發動進攻,置對方於死地,由此可見,經過攻擊訓練的狗,是絕對聽從於攻擊指令的。
但知曉了這些理論還遠遠不夠,法庭上雖講究以理服人,但更遵從證據優先,因此,最為重要的是證明馬克的確接受過攻擊訓練。
為此,塔蓮諾請專家對馬克進行了測試,專家先是花費一定的時間與馬克建立了一定的友好關系,隨後便換上了訓練狗專用的長袖。
就在馬克看見訓練長袖的那一刻,前一秒還溫和乖巧的大狗,眼神瞬間突變,並且死死地咬住袖子,發出了一陣陣的低吼聲。
前後如此鮮明的對比,足以證明馬克的確是接受過攻擊訓練,但是接下來,無論專家如何試驗,都無法明確馬克的攻擊信號究竟是何種動作。
但無論如何,這個發現足以證明曼恩就是狗殺人背後的主使。
03投機取巧,兇手落網
於是在1999年11月,曼恩作為被告人站上了法庭,起初,曼恩仍在聲稱馬克不是咬死安琪拉的兇手,但是當警方拿著咬痕對比報告,摔在曼恩面前的時候,曼恩隻能沉默了。
見此路不通,曼恩隻好另辟蹊徑,隨即,曼恩便承認了的確是馬克咬死了安琪拉,但是這並不關自己的事,當時的他因為藥物的原因,處於深度睡眠中,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安琪拉已經奄奄一息了,對此,他也很慌張,但是安琪拉並不想去醫院,於是他也就隻好通過打電話向醫務人員求助。
在被問及,一向溫順的雜交大狗為何突然平白無故地要對安琪拉發動攻擊時,曼恩則表示,那是因為馬克受到了一定的刺激。
至於是什麼刺激,在警方的不斷逼問下,曼恩吞吞吐吐地表示,是因為自己與安琪拉發生了爭執,並且安琪拉試圖毆打自己。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馬克才沖了出來,為保護自己選擇攻擊了安琪拉,這明擺著就是胡扯,如果隻是出於保護的目的,根本不會留下180多處的咬痕。
更何況,曼恩剛剛還在稱自己並不知情,現在又改口說自己與女友發生了爭執,前後不一的說法實在是讓人無法信服。
對於曼恩的狡辯,警方並沒有做任何回復,隻是申請讓法庭人員將馬克牽了進來,並當眾接連播放了兩則視頻。
第一條是關於兩方打鬥爭執的場面,但直到播放完畢,馬克都沒有任何反應。
第二條是關於攻擊型訓練的錄像,在視頻反映一開始,馬克就嚴陣以待,端正好了站姿,甚至試圖脫離繩子的牽引,撲向電視。
馬克的這兩種反應,無疑是最好的證詞,不僅僅戳穿了曼恩編造的謊言,更是證明了馬克確確實實接受過攻擊訓練,而曼恩恰恰就是利用了這點,使馬克成為了自己殺人的替身。
基於此,雖不知因何種原因,曼恩想要殺死女友安琪拉,但警方可以推斷出,案發當日,正是在曼恩一次次的攻擊指示下,馬克才不停地撕咬安琪拉,先後足足進行了百餘次的進攻,最終導致了安琪拉失血過多去世。
然而,曼恩也正是抓住了這點,在場知道實情的隻有兩人一狗,安琪拉一死,馬克又不會開口說話,於是,警方也就找不到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曼恩就是下達攻擊指令的那個人,可謂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但即便如此,隨著曼恩的諸多謊言被一一拆穿,法庭足足花費了三周的時間對該案件進行了仔細審理,最終在1999年11月23日判定曼恩有罪,並對其執行了15年的有期徒刑。
雖然量刑相比於殺人罪輕了不少,但也總算是沒能如曼恩所願,讓他成為法網的漏網之魚。
然而,縱然曼恩已經知曉自己難逃牢獄之災,但關於殺死女友的動機,以及馬克的攻擊指令,他始終守口如瓶,不願意交代。
到最後,曼恩都不願放過馬克,不願說出攻擊指令,因此,馬克的存在也就成為了隱患,為了避免悲劇的再次發生,警方隻好將其執行安樂死。
曼恩的所作所為無疑讓很多人氣憤,他將本應該是人類忠實朋友的狗狗當成了殺人工具,仰仗著對方無法開口說話,就公然將其作為了自己逃脫制裁的背鍋俠。
正所謂是人心隔肚皮,如安琪拉一樣,被自己的男友和愛狗殺死,這是她何曾能想到呢?在臨死之前,看著瘋狂的一次次地撲向自己的愛狗,看著心狠手辣下達攻擊指令的男友,安琪拉的心中又會是多麼悲涼呢?
俗話說,人心都是肉長的,但也正因如此,才讓人猜不透,看不明白,因此,我們也無法避而遠之,在不幸發生時,甚至無從應對,著實可悲。
也許有人會將原因歸結為生活壓力,但身在同一個社會,誰又比誰生活得更容易些呢?
但有人卻依然能夠恪守原則,有人則走入了深淵,在這背後是法律知識的淺薄,是對法網的輕視,更是人性的缺失。
站在受害者的立場,她們是一對父母的愛女、愛子,也有可能已經為人父母,他們的受傷直接影響了一個或者多個家庭。
換位思考,倘若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加害人又該作何感想?是否還能狠心地大手揮下,大刀落下,給對方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人非聖人,每個人都有情緒崩潰,亦或者無法自控的時候,但在傷害他人之前,還請保有一點同理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永遠不要將人為傷害帶到他人的人生中,否則,那將會是伴隨一生的毀滅性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