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多說,咱書接上回!
上回咱們說到天狼和天龍二兄弟在捕獵麂子時掉頭回家,把大山氣得夠嗆,以為它們懼怕獵物逃跑了。
快到家時,把前來迎接他的兩兄弟用馬鞭各狠狠抽了一鞭子。
怕人聽到狗的慘叫,出來把實情告訴了大山,大山悔恨交加,才知道這兩條狗都是難得一見的好狗。
秋末冬初,正是打獵的好時光,好多獵物都貼了秋膘,身體肥壯,脂滿腸肥。
大山聽山下的村民說,北邊山上有一窩獾子,個頭兒很大,好幾個村民帶狗去捉都沒有捉到。
還說獾子肉非常嫩,非常香;這個時候的獾皮也剛長絨毛;尤其是獾子油,還具有清熱解毒,消腫止痛的功效,對燒傷、燙傷非常有效,可以緩解腫痛、潰爛、疼痛等,能夠加速傷口愈合,不易留疤。
就是這玩意兒太兇了,村民的狗看似很厲害,卻沒有一條敢撲上去咬的。
大山被村民說的動了心思,不過自己也沒有獵過獾子,沒有經驗。
村民說,我之前跟人打過獾子,你這狗太大,進不了獾洞,隻能等它們出洞覓食的時候在外面打。
你看啥時候有時間,我跟你一塊兒去!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大山也不好拒絕,兩人約定了在第二天去看看周圍的環境,第三天晚上一起去獵獾。
那村民叫白音,蒙語富足的意思,他原是沒落的旗人,小時候常見老輩兒人飛鷹走狗,隻是社會動蕩,家裡一代不如一代,隻能做回普通人。
從他的名字不難看出,老人還是希望他能振興家族,東山再起的。
其實,對於獾這東西我是一無所知的,可能大家也不甚了解,查了百度百科,附錄如下《我把字的顏色標紅,大家如果不想看,可以直接滑過去》:
狗獾在鼬科中體形較大,肥壯,頸部粗短,四肢短健,尾短;體背褐色與白色或乳黃色混雜,四肢內側黑棕色或淡棕色。
狗獾一般在春、秋兩季活動,性情兇猛,冬眠,雜食性,棲息環境比較廣泛,分佈於亞歐大陸大多數地區。
體重約5-10kg,大者達15kg,體長在500-700mm之間,體形肥壯,吻鼻長,鼻端粗鈍,具軟骨質的鼻墊,鼻墊與上唇之間被毛,耳殼短圓,眼小。
頸部粗短,四肢短健,前後足的趾均具粗而長的黑棕色爪,前足的爪比後足的爪長,尾短。
肛門附近具腺囊,能分泌臭液。
狗獾活動以春、秋兩季最盛,一般以夜間8-9時後開始,至拂曉4時左右回洞。
出洞時頭慢慢試伸出洞,四方窺視,若無音跡,則緩緩而出,在田野中行走甚速,它在回洞之際,行走較慢,進洞前,先在洞口略為憩息,並使頭爪清潔後方入洞。
在出洞後,若發現音跡,就暫不回原洞,而搬至臨時洞穴居住。
活動范圍小而固定,約4-6裡左右,往返都沿一定路徑。
狗獾有冬眠習性,挖洞而居,洞道長達幾米至十餘米不等,其間支道縱橫。
冬洞復雜,是多年居住的洞穴,每年整修挖掘而成,有2-3個進出口,內有主道、側道及盲端,主道四壁光滑整齊,無雜物及糞便,末端以幹草、樹枝、樹葉築窩。
春、秋季節在農田附近的土崗和灌叢處築臨時洞穴,白天入洞休息,夜間出來尋食,這類洞穴短而直,洞道粗糙,窩小,草墊薄,僅一個出口。
窩距洞口約3-5m,直徑為40-60cm,有狗獾居住的洞穴,洞口光滑,泥土疏松,其上留有足跡,松土延伸遠達20m左右,在松土盡端的兩側有卵圓形糞坑。
狗獾性情兇猛,但不主動攻擊家畜和人,當被人或獵犬緊逼時,常發出短促的『哺、哺』聲,同時能挺起前半身以銳利的爪和犬齒回擊。
狗獾雜食性,以植物的根、莖、果實和蛙、蚯蚓、小魚、沙蜥、昆蟲《幼蟲及蛹》和小型哺乳類等為食,在草原地帶喜食狼吃剩的食物,在作物播種期和成熟期為害剛播下的種子和即將成熟的玉米、花生、馬鈴薯、白薯、豆類及瓜類等。
那時候狗獾這東西還不是保護動物,大家只要能逮得住,都會盡力去捉,甚至不擇手段!因為那時候肉對平常老百姓的誘惑還是很大的,獾油和獾皮的作用又比較大,再加上這種東西毀壞莊稼。
白音和大山第二天上午去了北山,對獾子比較熟悉的白音給大山指了指獾子洞,主洞、輔洞以及各個虛掩的出口,還有獾子外出及回窩的必經之路,都給大山一一指出說明。
然後他們就回來了,歸途中,白音又給大山說,這窩獾子比較多,洞口也太多,明天還得來一個人,不然咱們兩個搬石頭堵洞口都能累夠嗆。
好!大山點頭答應了。
白音又安插大山說,明天你一定把最厲害的狗都帶著,這玩意兒兇起來沒治,連它們自己都怕!說完哈哈一樂。
都聽你的!大山倒是真爽快!
第三天晚上,三人早早吃了晚飯,大山帶了七星犬王閃電、義犬飛鷹、雪蛟、巴勒,當然還有兩條,天狼和天龍兩兄弟,想著這次打不打得著獾子再說,一定讓這小哥倆經見經見世面。
他們帶了獵槍,不過不準備用,不然把皮子打得千瘡百孔,賣不上價,就可惜了了,全當防身用,白音拿了家裡的糞叉,又給大山和同伴各拿了一根搟面杖粗細的棗木棍子,以防不測。
三個人,六條狗早早埋伏在下風口,等獾子出洞覓食就開幹。
其他四條久經沙場的狗倒是很聽話,老老實實地趴在那休息,一動不動。
新狗天狼、天龍兩兄弟聞到獾子的騷味兒有點兒耐不住性子,顯得躁動不安,若不是大山一手按著一個,它們早就沖上去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突然,白音碰了碰大山的胳膊,順手一指,大山看到大大小小十幾隻獾子從洞裡魚貫而出,它們警惕性很高,不住地扭頭往四周看。
等到它們都走遠了,大山讓閃電和飛鷹看住兩條嫩狗,讓它們不要亂動,三個人迅速搬石頭,堵洞口,還專挑那種大石頭,防止漏網之『獾』扒開石頭再鉆洞裡去了。
萬事俱備,隻等放狗!
放狗吧?大山對白音說!
再等等!等它們都吃飽回來了再幹它們!白音顯得很有把握,給人以極大的自信。
終於,有幾隻獾在遠處夠頭夠腦地往這看。
三人都看見了,六條狗也看見了,大山緊緊按住天狼和天龍。
獾子好像嗅出了什麼,一點點試探著往前走,離獾洞還有五六米的時候,就停止不前了。
它們肯定嗅出了人的氣味兒。
正在這時,白音示意大山放狗。
閃電,出擊!大山高喊一聲!
隻見六條狗得令,如同弓弩一般從晚秋開始衰敗的草叢中竄出來,朝著那十幾隻大大小小的獾子沖過去。
大山、白音和幫忙的那個朋友也快速拿著家夥跟了上去,為防止槍誤傷人和狗,大山沒有拿槍,隻拿了那根棗木棍子。
幾條稍小的獾子很快被拿下,剩餘的七八條大獾子且戰且退。
天狼和天龍臉上都被獾子長長的利爪劃出了深深地傷口,不過它們對抓捕這類較為兇猛的獵物還不是很有經驗,這玩意兒身體短,狗咬到它身體的任何部位,它都可以回首反擊或者用爪子攻擊。
況且,跟狗比起來,它的武器多了一種,不止有鋒利的牙齒,還有強壯有力的前肢和利爪。
四條大狗就顯得遊刃有餘了,在大山的指揮下,兩條狗一組,一前一後,很快又幹掉好幾隻獾子。
這窩獾子的獾子王是隻大公獾子,看樣子有三四十斤,牙尖爪利,異常兇猛,肥嘟嘟的身體還非常靈活,好幾次都逃脫了雪蛟和巴勒的前後夾擊,還把兩條狗給撓傷、咬傷了。
大山看雪蛟和巴勒制它不住,急得跟在後面跑,邊跑邊喊閃電。
誰知那獾子王跑著跑著不跑了,大山沒注意,一下子跑到跟它平齊的位置。
這獾子看閃電和飛鷹趕來,自知性命危急,迅速擺脫雪蛟和巴勒,大山以為它要逃跑,誰知這家夥竟然向自己撲過來。
驚嚇之餘,大山直往後退,可腳已經踩到山體邊緣,下面就是幾十米的深淵。
當初大山他們佈置獵場的時候就是打算把獾子全部都圍到這邊來,準備利用懸崖的有利地形,把獾子一網打盡。
可千算萬算,沒想到報應卻算到自己頭上來了。
前有兇猛的獾子攻擊,後面是懸崖峭壁,大山忙用手裡的棍子招呼它。
沒想到這大公獾子王牙口了得,一口就把搟面杖粗細的棗木棍子咬成兩截,大山又陷入兩難的境地。
雖然閃電、飛鷹雪蛟,還有同來的白音和那幫忙的朋友都在向這邊跑來,但等他們趕到,大山即便不摔下山崖,也得被獾子咬成重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草地笨巴勒直沖過來,顧不得與獾子打鬥,直接撲向大公獾子王,同它一起滾向山崖下面。
大山大吼一聲,巴勒……隨之痛哭起來!
閃電呢,看到巴勒沖下山崖,也直接要往下跳,被大山抱住了,拉著從另一條路下去。
看到巴勒的屍體,雖不見外傷,但摔得七竅流血。
閃電過來,一下下舔著自己的妻子,幾次試圖用嘴拽著它讓它站起來。
大山趕忙過來,別動它了閃電,它死了……
閃電那麼驍勇的狗,久久佇立在巴勒的屍體旁邊,眼角不斷滴落的淚水打濕了整個臉頰……
一窩大大小小的獾子被全部打盡,但大山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雖說巴勒來家裡的時間不是很長,這條狗一直很懂規矩,不找事,也從不怕事;能力不算突出,但關鍵時刻總能頂起來。
多少次兇險的爭鬥中都有它的身影,多少次它都能夠不顧自身的安危,來保全其他狗,保護主人。
它的死,讓大山心痛萬分!即便摔下山崖,不知經過多少次碰撞與翻滾,但至死,它的嘴都緊緊咬著那隻獾子王。
或許,它怕一松口,這獾子再去傷害它的主人吧……
巴勒死了,大山把消息告訴了劉老八,劉老八又轉告了它的原主人巴特爾。
巴特爾聽到巴勒的死訊和死因也很悲痛,他沉痛地說,巴勒是好樣兒的,它是真正的猛虎,它死得很值得,它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知道為了自己的職責該怎麼做,該做些什麼,好狗啊,巴勒!
劉老八臨走時,巴特爾說,有機會我得和大山認識認識,他教的狗個頂個是好樣的,說明他這個人也是好樣兒的!你幫我帶條狗給他,就說我送他的!好狗還是得由好人養,能發揮它們最大的價值。
說完,巴特爾帶劉老八來到院子裡。
我的狗你隨便挑,挑一條母狗給閃電做老婆吧,它絕對會像巴勒一樣優秀!
劉老八有些為難,朋友,有沒有半大的狗,你這些狗好是好,但都是大狗了,養不熟!
哎呦,忘了這茬兒了,有有有,有兩條半大的花狗,我帶你去挑。
巴特爾一拍腦門兒,不好意思的笑了。
兩人來到巴特爾家的羊圈跟前,劉老八看見兩條壯碩的黑白花的草地大笨狗,頓時眼前一亮,忍不住贊嘆道,好狗!好狗!好狗!
巴特爾看劉老八誇自己的狗,臉上樂開了花,它們兩個都是母的,你看你能相中哪一條?
你這都是極好的狗啊大兄弟,隨便拉出來一條都是個頂個的,我就要那條稍小一點兒的吧!劉老八邊誇邊用手一指。
我猜你就會選它,不要客氣了老哥哥,你把那條大點的牽走吧,小點的我自己好好養養,體型還能追的上!巴特爾爽朗的一笑。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哥哥奪了你的心頭愛了!劉老八客套道!
沒事沒事,我去準備飯菜,吃了飯再走!巴特爾依然很熱情好客。
飯桌上,巴特爾告訴劉老八,那條大一點的花狗叫做花豹,它的父親是大白狗白獅,它的母親也是巴勒的母親——四眼狗火炬。
它的父母親都是很厲害的狗,也很聽話!提到巴勒,巴特爾明顯眼眶裡淚光閃爍,為掩飾這逆流成河的悲傷,他連忙端起一杯酒,也沒給劉老八招呼,自己一飲而盡了……
酒足飯飽,劉老八帶著花豹辭別了巴特爾,它怕花豹累著,把它抱到馬鞍上,一路疾馳,顧不得回自己家,他想第一時間把花豹送給大山。
你說劉老八這人怎麼樣?對待朋友,也隻能做得像他這麼好了!話不多說,劉老八帶著花豹曉行夜宿,第三天上午露水還好好的掛在草尖上的時候,劉老八的馬踏鸞鈴聲已經響徹山間。
義犬飛鷹、雪蛟,還有天狼天龍兩兄弟、大獅子小獅子姊妹倆都忙著出來迎接,劉老八心中歡喜的同時也很擔憂,七星犬王閃電沒來,這家夥可能還沉浸在失去愛妻的悲傷之中。
拍馬進了院子,大山正在洗臉,看劉老八抱著一條花狗下馬,忙問從哪弄來的。
還是巴特爾家的,巴勒同母異父的妹妹,我把巴勒的事兒告訴了巴特爾,巴特爾很難受,也很欣慰,非要再送你一條狗,我就選了這條花狗,它叫花豹!劉老八緩緩道來。
一聽到是巴特爾家的,還是巴勒的妹妹,大山的心頭又被觸動了,忙把花豹接過來,摟在懷裡,一下又一下地捋著它頭上、身上的毛發,眼睛裡的淚花還是忍不住滾落……
劉老八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去勸,就拿閃電逗笑,閃電,來來來,這是你小姨子花豹,也是你未來的媳婦兒。
但閃電來了之後,一聽是給自己找的媳婦兒,扭頭就走開了。
劉老八和大山以為閃電看它是半大小狗,不上心呢,想著等過年開春花豹差不多該發情了,到那時候看你閃電還能不能把持得住!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春暖花開之時,萬物復蘇之際,雪蛟再次發情了,花豹年齡還小,不到發情的時候。
一天午後,一同獵獾子的村民白音從山下牽了一條體格高大、毛色金黃的大狗來了。
大山兄弟,這是一個朋友的狗,他找我給他物色一條好的公狗,我一看這狗還真好,就商量好幾天,軟磨硬泡給要了來。
咱打的獾子你都不要,我賣了那麼多錢,給你錢你也不要,自己還搭了一條愛犬,這條狗你千萬得收了!白音說得很誠懇。
大山看他真心實意,不好拂了白音面子,再看這條大黃狗,也確實是條好狗,個大威猛,長得還俊俏,正好配閃電吧!心裡想著,就對白音說,讓你費心了大哥,這狗我收下!不收的話看你心裡老是有個疙瘩解不開!
白音一聽,笑了,收下就好,收下就好,不然我一直覺得對不住你啊兄弟!
哈哈,好了,現在不要再存有那種想法了。
大山爽朗的一笑!
義犬飛鷹看家裡來了一條發情的母狗,長得還那麼俊俏,忍不住湊過來,被雪蛟一聲警告叫走了!那沒長大的天狼和天龍兩兄弟也是沒出息的家夥,跑過來圍著轉來轉去,被大山趕開了。
閃電,過來!大山高喊臥在墻角曬太陽的閃電。
閃電磨磨蹭蹭,來到大山跟前也是朝那一站,仿佛對眼前的尤物美狗視若無睹!
大山搖搖頭,太鐘情了,這下又便宜了飛鷹了!
本以為閃電是因為傷心過度,思欲太重,時間一長,慢慢就好了。
可春去夏來到,夏走秋又至,花豹發情的時候,閃電還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大黃狗再度發情,對它百般挑逗,它依然無動於衷。
大山知道,閃電這是決意孤獨終老了,它對巴勒的愛始於初見,止於終老,巴勒死了,它的愛也跟著滅絕了,心中的欲望也再無從生起了……
自從巴勒死了之後,閃電除了打獵時一如既往的勇猛,其餘時間都是獨自一個人趴在那靜靜的待著,對什麼都提不起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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