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有群流浪狗|人不如狗啊……。

現在養寵物狗的人多,大街小巷的流浪狗也多了起來。

有個叫白大眼的混混,就把目光盯上了這些流浪狗。

對付流浪狗,白大眼可有一套,他把帶倒鉤的誘餌藏在饅頭裡,像釣魚那樣逮狗,逮到的狗就賣給城裡的狗肉餐館。

這天,白大眼在一處廢棄的水泥管道裡發現了一隻流浪狗,這是一隻黃毛母狗。

白大眼正準備拿出饅頭設陷阱,就見遠處走來幾個十一二歲的小孩。

幾個小孩都蓬頭垢面,一看就是流浪兒。

黃毛母狗一見小孩,就搖著尾巴上來迎接。

為首的一個孩子從提著的塑料袋子裡掏出半個烤白薯,丟給母狗。

母狗吃了烤白薯,跟孩子們玩耍了半天,幾個孩子就走了。

城裡有群流浪狗|人不如狗啊……。

看來母狗是這幾個流浪兒養的,趁他們不在,白大眼趕緊拋出誘餌饅頭。

聞到味道的黃毛母狗從管道裡鉆了出來,朝饅頭走去。

白大眼心裡暗暗得意,誰料,母狗卻連頭都沒低,越過白大眼的饅頭,徑直奔到遠處。

白大眼很奇怪,抬頭一瞧,才發現遠處地上也有個饅頭,黃毛母狗一下叼住那個饅頭,三口兩口吞了下去。

這時,草叢裡突然跳出個幹瘦漢子,一手握著條繩子,繩子那頭,正拴在黃毛母狗吞下的饅頭上。

幹瘦漢子麻利地把吞了誘餌的狗拖過來,捆好往蛇皮袋裡一丟,背起來就走。

白大眼瞧得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發明的釣狗絕招,被別人學了去。

這個搶自己買賣的人,他也認識,叫麻稈劉。

眼瞅著到手的肥狗沒了,白大眼又急又氣,馬上攔下麻稈劉:『姓劉的,你用我發明的招數釣狗,也太不要臉了吧?』

麻稈劉一瞪眼:『什麼?你發明的招數?有誰證明?你申請專利了嗎?』說完,揚長而去。

白大眼被噎得說不出話,正生氣呢,突然聽到水泥管道裡有聲響,跑過去一瞧,裡面竟然還有四隻小狗崽。

小狗崽一隻隻圓溜溜的,隻有一個多月大,母狗被麻稈劉搶了去,白大眼隻得順手捉了四隻狗崽。

餐館老板一見白大眼帶來的狗崽,就說狗太小,讓白大眼養大了再來賣。

白大眼連老婆孩子都養不起,還養狗?他帶回家養了兩天,就被狗叫搞得心煩,於是提著四隻狗崽,丟在了家門口的垃圾箱裡。

自從有了麻稈劉這個競爭對手,白大眼明顯感到壓力很大。

釣狗時,就算兩人一塊丟出誘餌,那些流浪狗也大多奔著麻稈劉去。

白大眼疑惑不已,經過研究,他終於弄明白了,原來麻稈劉用的誘餌,都是泡過肉汁的,狗當然奔著有肉味的去。

於是,白大眼也用上了肉汁饅頭,可沒想到,麻稈劉把饅頭換成了火腿腸。

白大眼跟著換成火腿腸,麻稈劉又換成豬頭肉。

白大眼學著換成豬頭肉,麻稈劉幹脆不用釣鉤,不知從哪裡買了一些草藥,配了一種餌料,這種餌料和麻醉劑差不多,狗一嗅它的氣味,立馬昏倒。

白大眼傻眼了,這種手段可沒法偷學。

眼瞅著麻稈劉把買賣都搶走了,白大眼怒從心頭起,決定給麻稈劉一點顏色瞧瞧。

這天一早,麻稈劉出門,發現自家門口竟然拴著一條肥狗。

麻稈劉樂壞了,心想是哪個笨蛋喝醉了酒,錯把狗拴在他家門口,這不是往老虎嘴裡送食嗎?他想也沒想,就把肥狗裝進袋子,賣給了餐館。

拿到錢後,麻稈劉哼著小調往回走。

快到家時,一輛車子突然停在他身後,從車上跳下四五個彪形大漢,按著麻稈劉就是一頓臭揍。

麻稈劉被打得鬼哭狼嚎。

事後,麻稈劉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

傷好後,他一打聽,才知道那條拴在自家門口的肥狗,是一個叫彪哥的地痞養的愛犬。

那條肥狗被白大眼釣來後,偷偷拴在了他家門口。

麻稈劉把狗賣給餐館後,白大眼就跑去告訴彪哥,說他的愛犬被麻稈劉偷了。

彪哥去餐館一問,果然如此,於是叫來人,把麻稈劉狠狠修理了一頓。

麻稈劉知道了真相,氣得咬牙切齒:『白大眼,咱們走著瞧』於是他化裝一番,跟蹤了白大眼兩天,無意中發現了白大眼的一個秘密。

原來,上次白大眼捉到四隻狗崽,丟進家門口的垃圾箱後,就把這事忘了。

這天,他路過垃圾箱,聽到裡面有狗叫,打開蓋子一瞧,那四隻狗崽竟然沒死。

這個垃圾箱地處偏僻,清潔工好久才打掃一次。

經常有人往垃圾箱裡丟殘羹剩飯,四隻狗崽就靠吃這些,竟然活得好好的,還長大了一圈。

白大眼樂了,以後他捉到狗崽,就丟進垃圾箱。

為了防止狗崽逃跑,他給狗的脖子上都套上鏈子,牢牢鎖在垃圾箱上。

每次清潔工打掃時,他把狗牽回去,過後依舊放進裡面。

他還發現,垃圾箱封閉得太嚴密,狗崽一多,空氣不流通,竟然活活憋死了幾隻,於是他就在垃圾箱上挖出了幾個呼吸孔。

麻稈劉發現垃圾箱的秘密後,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

這天一早,白大眼照舊去垃圾箱看狗崽。

不想掀開垃圾箱的蓋子,卻發現長得最大最肥的那幾隻狗崽都不見了,隻留下被砸壞的鏈子,上面還掛著張紙條:『你養狗辛苦,我賣狗忙活,鏈子你留下,肥狗我帶走』

白大眼氣暈了,他知道這肯定是麻稈劉幹的,就氣勢洶洶地去找他算賬。

麻稈劉卻死不認賬,嚷道:『捉賊捉贓,誰瞅見是我偷的?』白大眼一時語塞,隻得恨恨地回來,在垃圾箱上裝了一把大鎖,白天打開,晚上鎖上,把垃圾箱當成了自家財產。

那幾隻狗崽的確是麻稈劉偷的。

過了幾天,麻稈劉決定再整白大眼一次。

這晚,他悄悄來到垃圾箱前,卻發現垃圾箱上鎖了。

麻稈劉挺鬱悶,突然,他看到垃圾箱上的幾個呼吸孔,一個壞主意又冒了出來。

他找來東西,把呼吸孔全都牢牢堵死,心裡暗笑:白大眼呀白大眼,明天早上你就給你的狗崽們收屍吧。

做完這一切,麻稈劉肚子有點餓,就去了一家常去的餐館,剛一進門,就發現白大眼也在裡面,正啃著豬蹄喝小酒呢。

見到麻稈劉,白大眼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在兩人互瞪眼珠子時,一輛警車停在餐館門口,幾個警察進來,走到白大眼面前,問:『你是白大眼?』白大眼戰戰兢兢地說是。

警察又問:『你家門前有個垃圾箱,你在上面裝了把鎖,對不對?』白大眼點頭。

警察立即嚴肅地說:『請你立即去把鎖打開』

警察說,有位老人報案,說這一帶有幾個流浪兒童,最近天氣太冷,為了取暖,孩子們鉆進了白大眼養狗的垃圾箱。

老人怕孩子們憋壞了,想叫他們出來,卻發現垃圾箱被鎖了,一打聽才知道是白大眼上的鎖。

白大眼嚇了一跳,心想那幾個孩子肯定是白天鉆進去的,自己不知道,晚上上了鎖。

他正要帶警察去開鎖,就聽身後『咕咚』一聲,回頭一看,就見麻稈劉癱坐在地上,面色慘白,他顫抖著問警察:『你、你們說那垃圾箱裡有、有孩子?』

警察點頭。

天哪!麻稈劉差點暈過去,那垃圾箱被自己堵得密不透風,狗都能憋死,別說孩子了。

他一把扯住白大眼,瘋了一般大叫:『你這混蛋,你在垃圾箱裡養什麼狗啊,你可把我害死了……』

警察覺察到了什麼,問麻稈劉怎麼回事。

麻稈劉知道瞞不住,就照實說了。

一行人都慌了,忙離開餐館,趕到垃圾箱前,隻聽裡面悄無聲息,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大家心頭。

白大眼哆嗦著打開鎖,卻不敢去掀蓋子。

警察把垃圾箱的蓋子掀開,一陣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用手電筒一照,隻見骯臟的垃圾堆裡,幾個流浪孩子蜷縮在一起,每人懷裡抱著一隻狗崽,正睡得香甜。

麻稈劉和白大眼見孩子們沒事,仿佛得救了一般,連連說:『老天保佑……』

警察很奇怪,垃圾箱被封得這麼嚴實,裡面的人怎麼會沒事呢?救出孩子們後,仔細一檢查,警察恍然大悟,對麻稈劉和白大眼說:『你們別謝天謝地了,要謝,還是謝那些狗崽吧』原來,狗有刨土磨爪子的習慣,垃圾箱裡的狗崽閑著沒事,經常用爪子亂刨垃圾箱,天長日久,竟把垃圾箱底部刨出了一個透氣的洞。

麻稈劉封堵垃圾箱時,哪裡會想到,這底下還有個窟窿呢!

望著活蹦亂跳的狗崽,圍觀人群中不知誰說了句:『唉,人不如狗啊……』